“今儿一早坊市中便有人传，说手上有咱们王府的一手大瓜，你可听说了？”</p>
“何止是听说？早上我都瞧见那小报了，好似叫什么，‘震惊，大婚夜锦王竟然做出这种事’。”</p>
标题一说出口，便提起了众人的兴致，纷纷追问。</p>
知情那人却面露遗憾，“摊主收的太快，我也没瞧见小字的内容，但听周围人议论，说是比起文句，那配图更是劲爆刺激，足足有十六位美人呢。”</p>
……</p>
大渊朝以开明治国，小报行业虽还没形成规模，但对这些秘辛感兴趣的，总是有自己的门路。</p>
江语棠借由系统功能，连夜将小报印制了五百份，秘密送往皇都出名的探子家里。</p>
这不还没到晌午，就连锦王府都议论了起来。</p>
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遮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深藏功与名。</p>
原身的陪嫁侍女晚浓却是气坏了，筷子往桌上一摔，便要去与他们理论。</p>
“回来！”她低斥一声，“这可不是在咱们宅子里，由你呼来喝去的。”</p>
晚浓虽气恼，却还算听话，气鼓鼓地坐了回来，只口中犹然不平。</p>
“经他们嘴上这么一传，七个姑娘就变成了十六个，足足两番还多！再这样传下去，不是在打小姐的脸吗？！”</p>
“我都不在意，你慌什么？”</p>
“奴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那几个艺伎的狐媚劲儿，您就不怕她们在您之前生下长子、取代您的位置？”</p>
江语棠抱着茶盏取暖，不由想起颂正年间那为数不多的历史里，似乎并没有锦王子嗣的记载。</p>
是以随口回道：“不会。”</p>
晚浓不信，“小姐也太不当回事儿了，王爷正值壮年，还在战场上历练七载，龙精虎猛的，要个孩子是多简单的事儿？您不上心，以后可有的后悔。”</p>
实在是被这碎碎念的吵得头</p>
疼，她朝晚浓勾了勾手指。</p>
“我且问你，自送走宾客，到洞房结束、那些姑娘们离开，约有多久？”</p>
晚浓算了算，“应该有小半个时辰。”</p>
“小半个时辰，七个姑娘，平均一人不到十分钟、也就是盏茶时间。旁人的一夜七次得奋战到天明，他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你说说，这合理吗？”</p>
“可奴婢听说，那几个艺伎腿脚不便，像是……”</p>
“演的吧。若不是演的，就是他不仅不行、还心理变态。”她啧啧两声，“这锦王殿下看着一本正经，玩的倒是挺花啊。”</p>
“本王行不行、玩的花不花，你要不要试试？”</p>
正脑补，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p>
冷冽气势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冷颤，猛地朝后一仰，手中的茶水也顺势泼了出去。</p>
方向正对上那双阴沉的脸。</p>
秦恪的生母是南城第一美人，他虽继承了这份美貌，却并不显得阴柔，反倒清冷地好似一副雪景。</p>
只是此时，那双凌厉的剑眉中间沾了一根茶叶，浓密微垂的睫毛上更是往下落着水珠，显得颇为狼狈。</p>
“噗嗤——”</p>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对方脸色更黑，赶紧递上一方桃红的帕子。</p>
“我不是故意的，王爷见谅、见谅。”</p>
秦恪嫌恶地瞪她一眼，从小厮那儿接了绸帕擦拭脸上的茶水。</p>
她也没自讨没趣，将帕子收回袖内，“王爷这么早过来，有何吩咐？”</p>
秦恪不答，只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p>
属下立即会意，将一卷册子放在桌上。</p>
“这是你做的？”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冷声问道。</p>
江语棠展开册子，劲爆的标题与奇特的画风跃入眼帘，便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p>
但她怎么会认？</p>
当即委屈控诉道：“王爷想羞辱我，关起门来如何都行，但你怎能让外人这么看我</p>
的笑话？！”</p>
身形摇摇欲坠，眼眶通红含泪，手指更是用力到骨节泛白，似是受了莫大的屈辱。</p>
秦恪不耐地点了点配图上的红衣小人。</p>
“这画虽画风清奇，却也传神，特别是秋瑟的真容，似乎只有你昨晚见过。”</p>
江语棠顺着他指尖看去，只见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Q版小人唇角，赫然横亘着老大一颗痦子，显得滑稽又可笑。</p>
她好悬没笑出声来，还是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堪堪忍住，继续表演。</p>
“新婚之夜，丈夫与旁人云雨，这等苦水我自己咽下便罢，怎还愿让外人知晓？更何况，就算我丢的起这个人，定南侯府也丢不起！此人心计歹毒，这是要逼死我啊！”</p>
情绪起伏过大，令她跌坐在椅子上，嘤嘤垂泪。</p>
晚浓听着也哭了，上前替她不平：“王爷明鉴，我家小姐昨夜回来就病倒了，昏睡一夜，奈何奴婢初来乍到连个大夫都寻不到，咱们怎还能朝府外递消息啊！”</p>
“晚浓，不许无理。”江语棠痛心疾首，“这不是王爷的错，都是我、是我无用，竟叫人踩到了脸上来！”</p>
“这怎能怪小姐呢？小姐才是最委屈的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