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热气充蕴,肉香四溢,鲜味而多汁。</p>
两人满面红光,热得脱了斗篷。</p>
鹿少虞拿起几串羊肉,涮了猪油,放到石架上,炭火一烤,那羊腥味惹得唐清昼直直犯晕。</p>
"师兄,把它拿远点。"唐清昼最不爱吃羊肉。</p>
"啧。"鹿少虞瘪嘴,往自己面前放,又开口道:"我记得,你自己偷跑到后山摔下来昏迷后,我可是给你喂了好多羊肉汤。"</p>
"你当时吃的可欢乎了。"</p>
"那不是因为我重病在身,不得已而为之。"唐清昼辩解,容貌早已恢复原样,白皙如玉的脸上绯红更深。</p>
唐清昼那时未遇见他们,可谓是又内向又倔强,被同院的贵女欺负了,一个人单独跑到后山,闷声不吭地躲着。</p>
躲着躲着,自己也是心大,困了就睡,偏偏睡相也差的很,翻了几个圈,硬是从坡上摔了下去,疼得白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p>
现在想想,唐清昼当时就该还嘴,狠狠地怼回去。不过,也多亏了这一切巧合,才能遇到师父,才能变成如今。唐清昼想到此,心中感慨万千。</p>
"师兄,今日有钱,放肆吃!"唐清昼大气地一挥,又让人上来几盘五花肉。</p>
"师妹富裕,我自当不客气。"鹿少虞惊讶,唐清昼能这么大方实属少见。</p>
他们吃的兴起,又小酌起梅花酒,一杯又一杯,甚是起劲。</p>
两人直至酉时才各自摆道回府。</p>
刚进府中,唐清昼便看到在祠堂长跪的唐子钨。</p>
看来这父亲捞人的速度还挺快。唐子钨此时应该梳洗过了,但整个人脸上的淤青仍在,鼻青脸肿地双膝跪地,整个人颓废而狼狈。</p>
唐松然气的胡须飞起,颤抖地指着唐子钨,破口大骂:"你当真丢尽了唐府的脸面,我怎么有你这种儿子!"</p>
唐子钨是怕父亲的,被骂了也不敢多言。</p>
"松然!"唐老太太那叫一个心疼,但又知道唐子钨着实有错,只得将沉香木杖重重捶地,让唐松然不要再骂她的宝贝孙子。</p>
此时,唐清昼经过祠堂,唐松然顿时缓和了脸色,温和地问道:"昼儿,今日玩的可好?"</p>
"嗯,挺开心的。"唐清昼点头,然后适当地关心了一下,"父亲,动怒伤身。"</p>
唐松然听到女儿的关切,脸上顿时生出笑意,春风满面的模样。</p>
唐子钨看父亲怒意不现,顿时心怀侥幸地挪了挪腿,跪久了疼得很,他哪里受过这种责罚,腿上早红肿了一片,全身上下真是伤痕累累,苦不堪言。</p>
他皱眉锤了锤腰,却被唐松然大声呵斥道:"站无站相便罢了,跪着也吊儿郎当的,成何体统!"</p>
"父亲,你偏心!"唐子钨不满。</p>
"你有昼儿那么懂事吗?你不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造了什么孽!"唐松然恨铁不成钢,唐子钨到现在都只是埋怨他罚的重,全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都是被他母亲宠过了头。</p>
"你再不悔改,就给我一直跪着!刁钻跋扈,刻薄恶劣,你样样都精通,还在问天楼大闹一顿,要是真出了事,你掉十个脑袋都不够!"</p>
"松然,子钨他也是一时气头才犯了错,你又何必……"唐老太太制止道,却被唐松然打断。</p>
"母亲,这逆子就是被你宠溺惯了,出门不知轻重,到处大打出手,这和街溜子有什么二样?"向来孝顺至极的唐松然难得反驳道,让唐老太太脸色立马沉了下来。</p>
"算了,母亲你早些休息吧,孩儿也告退了。"唐松然有些不悦地甩甩长袖,背过身。</p>
临别前,唐松然又冷声嘱咐管家看紧了,不准任何人扶唐子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