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伸手扣住女人右手的同时,她的手也被少年给扣住了,然而令她震惊的不是手上的桎梏,而是手中的——
“你的手怎么了?”手心粘稠的血液让她心惊,这才发现这人的手从刚才就一直没有抬起来过。
“废了。”
冷冷的一句话,仿佛这只手不是她的一样,侧了侧脸,左手中的剑毫无预兆地飞了出去。
“不要!”南夕大喊一声。
但终究还是迟了,剑如脱缰的野马直刺进南傲晴的胸口,原本还留有最后一口气的这算是彻底地断了气,带着浓浓的不甘死不瞑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南夕伸到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望着她,眼里有着质问。
“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一句话诠释了她墨溪所有不可理喻的行为。
南夕闻言,心中顿时泄了火,确实,如果她母皇真的碰了这个女人的东西,那她即使想管也管不了。
都说皇家儿女多薄情,这话不假,即使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意料之中的,心中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倒不是说她怕了佑千歌,只不过是因为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没多少好感。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时候。
“放手。”
又是这种冷漠无感情的语气,南夕收拾了下心情,正当她放手的时候不小心瞥到女人的目光。
得,是她会错意了,敢情着女人就一现成的醋坛子,还是不带盖自个儿酸的那种。
不用低头看也能感受到自己被少年扣住的手腕上有多灼烈,就差没把她的手给看穿。
乔九:“……”他只是担心她。
所有人都走了,原本还算热和的氛围此时如坠入冰天雪地里那般冷清毫无温度,南夕嘴角微扬的弧度渐渐下去,她站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指尖发凉,这人人争破头都想要得到的皇位此时落在了她南夕的头上。
身边是她母皇和大姐的尸体,她这一生杀掉的人何其多,经过她手的冤魂怨灵又何其多,可是这都是她愿意的吗?有谁在叫她杀人的时候曾问过她的意愿?
没有。
而她的母皇为了断绝她的悠游寡断,曾不惜当着所有人的面逼着她亲手掐死心爱的宠物。
这就是身为皇室的悲哀,连皇位都是被人逼着去追逐去强夺,甚至不惜为此犯下杀孽。
收起吊儿郎当的嘴脸,她知道,这一刻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大。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两年后,南璃国一片安详宁和。
乔九大概永远也不知道面前的人为什么会在走之前杀死南傲晴,毕竟杀掉前朝女皇对一朝右相来说并不是件什么好事,每次他以为不着痕迹地问起时总会收到女人看智障的眼神。
“妻主,你就说嘛!”乔九跨坐在墨溪的腰上,他隐隐只知道那句“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指的是他,但是他还是想要再听她说一遍,顺便小小的正名一下自己不是东西。
墨溪抬起眼皮子,淡淡地看着他,只是这次并没有用看智障的眼神,黑如曜石的瞳孔渐渐变得深邃。
“想知道?”
“嗯嗯!”少年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女人低笑一声,一本正经继续道:“坐上来,自己动。”
饶是两人做过无数遍的事此时被女人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少年还是禁不住脸红了红,一直延伸到脖子上。
这时天边已经降下日暮,一轮明月才刚刚冒了个尖,窗外荷塘还隐隐传来蛙鸣声。
墨溪原本是在书房里批阅经文的,但想着有某人在身边会比较安心于是就把经文都搬到了卧室里,好离他近一点。
就像现在,人捧着书躺在床上背靠床头,身边是她的少年。
虽是三伏天,但屋内放有冰块,倒也凉快。腰上感受着少年的重量,见他一脸纠结又害羞,她睨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放到手中的书上
嗯,她对他的主动从不抱希望。
果不其然,没多久身上的重量没了,乔九怂怂地滑到床的另一边钻进被子里。
呵,男人。
果真不能对他抱有多大的期望。想到自己废了的右手,墨溪勾了勾嘴角,虽然被萧衍医治了回来,但是以后的一生都不能搬动任何重点的东西,也就勉勉强强能够自理。
要是真的废了那才叫好呢。
【好让某人贴身照顾你吧,哼,心机婊,看透你了。】
墨溪不可置否,没理会系统这货,轻轻翻过一页,手才翻到一半猛地一抖,明显的感觉到下半身被人抱住爬了上来,气息隔着薄薄的外里衫喷在她肚子上。
微微移开了书籍,只看到一张被子?显然某人用被子把两人都罩住,而且还把自己完全盖住。
她没有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一团被子,眸底有什么幽幽流转看不清神色。
“我可不可以用被子盖一盖?”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刚刚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