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说不出话来。
柳心瑶柔声安抚:“二房有老夫人护着,自然不好对付,可我们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也有优势,从前不知他们狼子野心,一时不察,才叫他们有心算无心,如今既知他们的算计,有了防备和计较,他们想要再算计大房,就没那么容易。”
沈昭嬑心中一松:“娘,我知道了。”
前世,沈青词勾搭苏明霁一事没有挑明,母亲不知这事,无法由此推断二房的狼子野心。
加之刘大成死无对证,事情的真相无法查实。
母亲中了丹毒,也叫华太医遮掩下来,母亲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更无从知晓,二房要害她。
后来,母亲身子越发不好,一直卧病在床,老夫人把管家权交给了二房,二房把持了整个侯府大小事,母亲在府里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现如今,母亲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也提前得知了二房的谋算,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柳心瑶见她想通了,转而又交代:“我中了丹毒一事,切不可声张。”
沈昭嬑心中又是一寒,二房这是算准了,府里不敢声张,更不敢将事情闹大,这才肆无忌惮。
柳心瑶面色微冷:“二房见不得我好,想要让我一直【病】着,就能把持府里的管家大权。”
沈昭嬑忍不住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爹爹?让爹爹为您做主。”
爹爹对二房已经生了不满,再将母亲中毒一事告诉爹爹,想来爹爹对二房也会产生怀疑。
柳心瑶听后,却摇摇头:“不可,小金沱茶产自云南,采茶、制茶、运输……期间经手的人太多,无法查实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且云南距离盛京路途遥远,镇北侯府鞭长莫及,很难查证,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二房有嫌疑。”
“你祖母偏心二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说出来,除了令你爹爹难做,没有任何好处,且你爹爹脾气也急,告诉你爹爹,势必要打草惊蛇,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二房有没有旁的谋算,不好将这事闹大。”
“你切要记住,二房与大房没有分家,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对付二房不能操之过急,定要一击必中,否则伤筋动骨,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沈昭嬑点头,听着母亲字字句句皆是成算,重生之后就一直惶惶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依进了母亲怀里:“娘,你还活着,真好。”
“这是什么话。”柳心瑶听这话,着实有些怪异,却没有多想,轻抚着女儿的发顶,“前面传了消息,齐王殿下今晚要留在府里用膳,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下去安排,以免怠慢了贵客,我让赵嬷嬷帮衬些。”
沈昭嬑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吩咐红药通知大厨房,发泡海参、花胶飞水,准备一煽羊排……
红药去了大厨房。
沈昭嬑回到梧秋院,换了身淡紫色遍地绣茄花上衣,搭了茄紫色湘裙,梳了一个单螺,搭上珠花,便匆匆赶去了大厨房。
齐雍这人防心极重,臭毛病极多,鲜少在外面进食用茶,但凡外出,便随行带了各种用具,生活起居都由子安一手安排,从不假外人之手。
他能留下来用膳,简直是给足了侯府的面子。
沈昭嬑担心这人太难伺候,万一下人不知他的忌讳,冲撞了他,丢的也是侯府的颜面,不敢有丝毫大意,又想到,齐雍今天帮了她许多忙,也确实该好好招待一番,略尽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