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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猞猁翁”千金求爱 第一节

她于是赶紧回到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介(这)里头有习(什)么名堂……”纽沁根吃了春药,躁动不宁,心里这样想,“我家里的银(人)会说些习(什)么呢?……”

他站起身,透过窗子向外观望:“我的马车一直停在那里……天马上要亮了!……”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中暗想:“要是纽沁根夫人知道我这一夜是怎么过的,她该怎么嘲笑我啊!……”

他傻呆呆地躺下来,把耳朵贴到艾丝苔的房门上。

“艾丝泰(苔)!……”

没有任何回答。

“天哪!她还在哭呢!……”他心里说,又回到长沙发上躺下。

德-纽沁根男爵在长沙发上睡着了。他勉强睡去,姿势又不舒服,所以睡得很不安稳。他做了那种错综复杂变化无穷的梦,这种梦境是医学生理学上尚未得到解释的现象之一。日出以后十分钟,欧罗巴将他从梦中唤醒。他吓了一跳。

“啊!天哪!夫人,”她喊道,“夫人!当兵的!……宪兵,法院,要抓你呢……”

艾丝苔打开房门,露出身形。她胡乱披着一件便袍,赤脚拖着拖鞋,散乱着头发,美得要叫拉斐尔笔下的天使恼火。就在这时候,客厅的门被打开,一股污浊的人流涌进来。他们张开十只魔爪,向这位犹如弗朗德尔宗教画上的仙女扑去。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他是贡当松。可恶的贡当松伸出手,抓住了艾丝苔有点儿汗湿的胳膊。

“你是艾丝苔-冯……小姐吗?”他问。

欧罗巴立刻在贡当松脸上扇了一记反手耳光,又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脚,那是被称为法国拳的著名的一招。贡当松立刻倒在地毯上,滚出好一段距离。

“住手!”她喊道,“不许碰我的女主人!”

“她打断了我的腿!”贡当松嚷着站起来,“你会付出代价的!……”

那五个穿执达吏助手服装的人,头上戴着丑陋的帽子,而他们的脑袋比帽子还要丑陋,好像带纹络的桃花心木雕成,一个个斜眼歪鼻,龇牙咧嘴。鲁夏尔从他们中间走出来,服饰比别人稍稍整齐,头上戴着帽子,一脸嬉皮笑脸令人肉麻的神态。

“小姐,你被逮捕了。”他对艾丝苔说,“至于你呢,小丫头,”他对欧罗巴说,“任何抗拒都将受到惩罚,任何抵抗都无济于事。”

枪托落在餐厅和前厅地面上,发出了响声,说明还有治安警察前来增援,这也证明了鲁夏尔刚才这番话的分量。

“为什么要逮捕我?”艾丝苔天真地问。

“是不是欠了点债?……”鲁夏尔回答。

“啊!真的!”艾丝苔大声说,“让我穿上衣服吧。”

“对不起,小姐,我必须肯定你返回卧室后没有任何办法逃跑才行。”鲁夏尔说。

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男爵来不及进行干预。

“嘿!我就系(是)那个出卖别银(人)摇(肉)体的卑鄙家伙纽沁根男爵!……”可怕的亚细亚喊起来,从那些执达吏助手中间挤过来,窜到长沙发边上。她装作在这里发现了银行家。

“下尖(贱)的东西!”纽沁根叫道,摆出一副银行家的威严。

他连忙冲过去,站到艾丝苔和鲁夏尔中间。鲁夏尔听到贡当松一声惊叫,便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啊,原来是德-纽沁根男爵先生……”

鲁夏尔一挥手,所有的执达吏助手全都恭恭敬敬地脱下帽子,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只有贡当松一个人留下来。

“男爵先生准备付钱吗?……”这位商业治安警察问,手里拿着帽子。

“我付。”男爵回答,“不过,我得弄弄明白系(是)怎么回系(事)。”

“已经算清的是三十一万二千多法郎,不包括逮捕费。”

“三习(十)万法郎!”男爵叫起来,“——一个银(人)在将(长)沙发上羞(睡)了一夜,醒来时要付介(这)么多钱,也太贵了!”他在欧罗巴耳边说了这几句话。

“这个人真是德-纽沁根男爵吗?”欧罗巴问鲁夏尔,同时做了一个表示怀疑的手势。法兰西剧院扮演侍女的著名演员杜蓬小姐①看了她的表演也会感到嫉妒。

<em>①卡罗丽娜-杜蓬,一八一○至一八四○年在法兰西剧院演出。</em>

“是的,小姐。”鲁夏尔说。

“是的。”贡当松回答。

“我替她担跑(保)。”男爵说。欧罗巴的怀疑刺伤了他的自尊心。“让我跟她说一句话。”

艾丝苔和她的年迈情人进了卧室。鲁夏尔认为有必要把耳朵贴在钥匙孔上偷听。

“艾丝泰(苔),我爱你心(胜)过爱自己的心(生)命。但系(是),为习(什)么要把钱开(给)你的债主呢?放在您的钱包里不系(是)更号(好)吗?您先进监狱去吧,我将花习(十)万法郎为你赎回介(这)习(十)万埃居,还有二习(十)万法郎归您小(所)有……”

“这种做法没有用处!”鲁夏尔在门外对他喝道,“债主啊,他可没有爱上小姐!……您明白吗?而且,自从他知道您爱上了她,他的要价更高了。”

“虾(傻)瓜!”纽沁根打开房门,让鲁夏尔进入卧室,对他大声说,“你只基(知)道你说的介(这)些!雨(如)果你把介(这)系(事)盼(办)秦(成),我开(给)你倍(百)分之二习(十)……”

“这不可能,男爵先生。”

“怎么,先生!”欧罗巴插嘴说,“您忍心让我的女主人进监狱!……夫人,您愿意要我的工资、我的积蓄吗?拿去吧,我有四万法郎呢……”

“啊!可怜的姑娘,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这么好!”艾丝苔说着将欧罗巴搂在自己怀中。

欧罗巴痛哭起来。

“我付钱。”男爵显出一副可怜相说。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子,撕下一张小方纸,这是银行发给银行家用的。只要在上面用大写和阿拉伯数字填上钱数,持票人即可凭票取款。

“不用了,男爵先生,”鲁夏尔说,“我下令只收黄金白银。看在您的面上,我就改收钞票吧。”

“塔尔丢夫!”男爵喊道,“你把票据拿开(给)我看!”

贡当松拿出三份蓝色封面的材料。男爵接过材料,同时用眼睛盯着贡当松,在他耳边说:“你早点告许(诉)我就号(好)了。”

“嘿!男爵先生,我怎么知道您在这儿?”这位密探回答。他不在乎鲁夏尔是否听见他的话。“您没有继续信任我,现在吃了大亏。人家是在敲诈您呢。”这个老谋深算的哲学家耸了耸肩膀补充说。

“是介(这)么回系(事)。”男爵心里说,“啊!我的小姑娘,”他看见汇票后对艾丝苔高声说,“你向(上)了一个习(十)足的坏蛋、一个披(骗)子①的当了!”

<em>①指乔治-德-埃斯图尔尼。</em>

“哎!是啊,”可怜的艾丝苔说,“可是他那时候很喜欢我!……”

“雨(如)果我早基(知)道介(这)样……我考(可)以为你进行抗争。”

“您糊涂了,男爵先生,”鲁夏尔说,“还有一个第三者持票人呢。”

“对,”男爵继续说,“有第三者持票银(人)……赛里泽,一个考(可)以用来抗衡的银(人)!”

“他有心灵创伤,”贡当松笑着说,“他在说模棱两可的话,”

“男爵先生愿意给您的出纳写个条子吗?”鲁夏尔微微一笑说,“我派贡当松上他那里去,然后将我的人撤走。时候不早了,一会儿搞得谁都知道了……”

“号(好)吧,贡汤(当)松!……”纽沁根大声说,“我的缺(出)纳住在马杜林街和拱廊街交叉拐角处。介(这)是条子。由于我们的钱都放在银行里,雨(如)果我们莫(没)有习(十)万埃居,他考(可)以到杜-蒂那或凯勒那里去……——穿上衣服吧,我的天席(使),”他对艾丝苔说,“你自由了——老太婆要比年轻女子肯(更)危险……”他盯着亚细亚喊了一句。

“我要去叫债主大笑一场,”亚细亚对他说,“今天他会让我乐一乐——别记恨啊,男爵先生……”圣埃斯泰弗夫人丑态十足地鞠了一躬,补充说。

鲁夏尔从男爵手中接过票据,单独与男爵呆在客厅里。半小时后,出纳走进客厅,后边跟着贡当松。这时候,艾丝苔又出现了,打扮得十分动人,虽然是临时凑合的。鲁夏尔数完了钱。男爵想仔细看看那些票据,但是艾丝苔做出了一个母猫似的敏捷动作,把票据一把抓了过去,放进自己写字台的抽屉里。

“为这个下贱女人,你给我什么了?……”贡当松对纽沁根说。

“你宣(说)话不尊重银(人)。”男爵说。

“可是,我的腿呢!……”贡当松喊道。水浒传

“鲁夏尔,你穷(从)一千法郎票子的余额里,拿出一倍(百)法郎开(给)贡汤(当)松……”

“介(这)个女人确习(实)漂亮!”出纳从泰布街出来时对纽沁根男爵说,“不过,向男爵先生提出的要价也系(是)够高的。”

“你要给我保朽(守)秘密啊!”男爵说。他也已经要求贡当松和鲁夏尔为他保密。

鲁夏尔走了,后边跟着贡当松。鲁夏尔一到大路上,在那里盯着他的亚细亚把这个商业警察拦住了。

“执达吏和债主都在那边一辆出租马车里,他们正如饥似渴呢!”她对鲁夏尔说,“油水大得很呢!”

鲁夏尔数钱时,贡当松得以仔细打量这两位主顾①。他瞥见卡洛斯的眼睛,认出了假发下前额的形状。正是这假发,他觉得似乎可疑。他记下出租马车号码,装作对发生的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干。亚细亚和欧罗巴也使他十分诧异。他料想男爵被这些极度狡猾的人算计了。他想到鲁夏尔请他帮忙时,行迹异样诡秘,就觉得自己猜测更有道理。此外,欧罗巴用脚绊了贡当松,并非只击中了他的胫骨。“这一脚有圣拉扎尔监狱的味道”②,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心里这样想。

<em>①指呆在马车上的假威廉-巴尔凯和他的执达吏。</em>

<em>②意为有女囚监狱狱吏的功夫——</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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