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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翠绿(1)

“好了没有?”她终于沉不住气,问道。

“好了。”

素描这个东西,可以十分钟画好,也可以十个小时好。

“我看看!”她起来伸了个懒腰,按捺不住兴奋,跑过来立在画板前。

我心中忐忑不安,期待又害怕她的反应。

“天才!”她赞叹道,“你画的,似乎比我本人更好看。”

“那就是不像喽?”

“没有不像,太像了——惟妙惟肖,”她转过来,停止赞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能告诉我,你画谁都能这么像吗?”

“那不可能,”我坦诚回答,“短时间内不可能抓型这么准。”

“那为什么画我能抓准呢?”

“因为——”我犹豫再三,还是如实相告,“你的肖像我画过很多遍了。”

我打开画板,拿起一沓画稿,里面有将近二十幅她的肖像——侧面的、正面的、俯视的、脸部的、头部的、半身的……

她睁大了那双美得让人心疼的眼睛,看着那些画稿,表情一片兵荒马乱。

似乎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来,脸色潮红,神情凝重,黑葡萄般的眼珠里闪烁着光彩。

“你知道吗?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我们在哪儿见过,但事实上,我知道我们从未见过。”

她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变得尖锐,香水味中似乎也带着股杀气。

“我是说,你的形象刚好跟我心目中的形象重叠——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女人的形象。知道吗?”

“好吧,我知道了。”颜亦冰转过身去,迅速走出画室,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防盗门。

假如

假如昨天的故事可以涂改

今天的现实可以擦除

假如明天的梦想

能打份草稿

假如生活的泥巴攥在手上

青春的表盘可以拨回

假如你我的故事由我来执笔

讲述

那么定不会如此跌宕

如此蹉跎

我只会用最蹩脚的文字

撰写着一个恶俗的

幸福故事

每一段人生

说到底都是一场独角的悲剧

我谨希望

在我谢幕的时候

你能记住演员的名字

2006年12月24日夜,湘城。

两千零六年前的今夜,在遥远的欧洲大陆一个叫伯利恒的地方,一个叫玛利亚的年轻女人将自己未婚先孕的孩子生在马槽里,取名耶稣。孩子的身世成了当时当地最大的绯闻,娱乐新闻在女人的嘴中滚动播报,产生了轰动效应。玛利亚女士坚称自己是踩了上帝的大脚印才怀的孕,因为欧洲人的开明和大度,玛利亚才没有遭遇浸猪笼、沉潭之类的杀身之祸,相反,人们宁愿相信这个浪漫的借口,相信上帝的性器官长在脚板上,而跟上帝****,连宽衣解带都不需要。两千零六年后,在地球另一端的遥远的中国,耶稣的生日成了浪漫和狂欢的借口。

湘大内外到处张灯结彩,塑料圣诞树上挂满了包装精美的冒充礼物的泡沫方块和小球,戴着红帽子的年轻人成群结队肆无忌惮地走过,商场里有打不完的折,餐吧里有派不完的送,连药店都打出“迎圣诞贺新年,杜蕾斯体验装免费大派送”的巨型标语,引得学生成群结队跟春运买火车票一般。

易子梦约了刘菁“圣诞狂欢”三次都没成功,于是翻出尘封已久的硬盘跟小泽玛利亚之流共度平安夜(也不知小泽同学跟圣母玛利亚是不是什么远房亲戚);欧阳俊不知把他的宝贵平安夜安排给了几号,也许,他今晚要打上百块钱的车,跑好几个场子;安哥对西洋节深恶痛绝,他决心24日晚提前一个半小时关机睡觉,以实际行动抵制西方腐朽思潮的侵蚀。这一夜吴曲在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她又会在网上发一条“求结伴看电影共度平安夜”的消息,然后在趋之若鹜的男士中间挑一个为她在圣诞节的一切消费埋单,等吃饱喝足玩好后再删了电话把人家拖入黑名单。

我给颜亦冰打了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安排,“我请你吃饭!”

“不行,我要去给一家公司做圣诞派对的司仪。”

“在哪里?”

“别过来了,晚上还下雪呢。”尽管如此,颜亦冰还是说出了她做兼职的地方。

“好,不见不散。”在她反应之前,我赶紧挂掉电话。

我买了一束鲜花,在风雪中苦等了一个小时,到她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冻得只剩心脏在跳了。

“其实你不必这样子。”颜亦冰嗔怪道,看得出还是很开心。

“必须这样子,”我哆嗦着回答道,“如果不这样,你怎么知道我的诚意?”

我把已经覆上厚厚一层雪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说道:“圣诞快乐。”

颜亦冰点点头,笑了。

“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啊。”

“无须准备,你随身带着。”

“什么?”

“香吻一个吧。”

话音刚落,颜亦冰的吻就盖在了我已经冻乌的双唇上。我一阵战栗,似乎听到了平安夜结在我身上的冰凌支离破碎,簌簌下落。

临近寒假的湘城还残留着一丝去年圣诞的味道,商场门口的红帽子老头还没有离去,挂着彩灯和小礼盒的雪松也没有撤走,最应景的是:天空竟然飘起丛丛簇簇的雪花,懒散地轻扬着,给这个行色匆匆的城市平添了一份浪漫和温馨。而这个时候,萨管奏响的《回家》荡漾在湘城大学门外的每一个角落,像四起的楚歌一般震撼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

家的概念让我无比纠结。我不知道是该去在罗城的父亲的那个家,还是该去在永康中学的母亲的那个家,而无论哪个,都已经不再是我的家,就如一双筷子的任何一支,都不具备筷子的功能。

颜亦冰没有回去,她给一家影楼当模特,每天只需穿着婚纱在橱窗里待上五个小时,三百块钱就到手了,这让我羡慕不已。恰恰这时候,一个画廊的老板给我打电话问我带不带学生,三十块钱一小时,一个上午可以赚一百二十元,除了早上要早起比较麻烦之外,也颇有诱惑力。颜亦冰和我商量在校外找个出租房,寒假就在湘城过了。

刘菁知道我们要租房之后,把我们带到她的住处——傍着岳麓山的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位置得天独厚,设施一应俱全,堪称完美。

“这是高考完之后爸爸给我买的,本想让我住这儿,但我嫌太孤单,”刘菁拉着颜亦冰的手,“哧哧”笑着,“我还是喜欢跟姐妹们住在一起。”

颜亦冰笑着应承,向我使了个颜色,我赶紧问道:“这个……租的话得多少钱?”

刘菁装作发火,“美术生你俗不俗啊?懒得理你!”说完转过头去,继续拉着颜亦冰,“我寒假也住这儿,一个人住太冷清了。你们就当是陪我吧!”

看着我们犹豫的表情,刘菁又笑着补充道:“首先说好,没有工资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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