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彪哥”二字并不是他的外号,因为我要是把外号都曝出来就太不厚道了。之所以用“彪哥”来代指他,是出自他的一句名言:“我就是咱班的班彪!”而且说此话的时候彪哥是穿着我们班的白无常班服的。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高一开运动会,我们要准备列队绕场一周了,然后女侠拿起了写着“高一一班”的那个牌牌郑重地交给了彪哥,让他举着走在队列最前面。那个东西相信大家都见过,一个方牌子,上面写着班级名字,下面钉一根木头杆子,它的名字就叫做“班标”,所谓班级的标志。或许女侠觉得彪哥长得这么帅不拿出去在难得的全校聚集的场合得瑟一下实在太可惜,所以就不顾别的班级都是礼仪小姐状的女生举班标而选择了彪哥。女侠在我们五十几号白无常面前郑重地将班标交给了彪哥,告诉他好好拿着,走出气势来。然后彪哥就十分激动,不出所料地开始冒傻气,只见他一脚踏着旁边的凳子,一手举着牌牌大声喊道:“没问题!我就是咱班的班标!我在它在!它亡我不亡……”
你要想象一下,一个大傻个子。。。穿着白无常褂子。。。。头上歪一个假冒伪劣的NY帽子。。。一脚踏着凳子,一手举着个牌子。。。。然后冒出一句“我就是咱班的班彪!”
……
我们全班都集体无语。
反正以后我只要想起彪哥他的形象就定格在上面一幕,估计班里其他女生也是,所以尽管彪哥长得像混血儿一样漂亮,但是,终其高中三年,他没能在我们班发展出任何一段罗曼史……
关于彪哥的事迹其实是罄竹难书的,刚刚我把这个帖子发给我高中时的闺蜜看(此人彪悍,容后再表),她发来一个短信:“他的事迹的确太多了,别忘了写他什么都吃。”
……
我先是无语,然后大笑半晌,然后短信给她纠正道:“你错了,他不是什么都吃,而是别人手里的东西他什么都吃。”
事实是这样的,由于彪哥身高臂长脸皮厚跑得快,所以能轻易地抢到别人手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吃的。你刚买一个熏肉大饼还没走出小摊两尺以外呢,彪哥就从你身后给拿走了,等两秒以后你反应过来开始追着他打的时候他就已经吃完了……对于彪哥来讲,只要是从别人手里抢的,都是好吃的,所以刚才我闺蜜发短信说:“我记得他当时吃抢来的传统苞米花剩下的碎皮,印象太深刻了……”
所谓传统苞米花,就是一个老头儿,弄一个黑乎乎的葫芦状的铁炉子,里面放上玉米,下面生上火,一面摇一面往里面添上糖精等添加剂,然后熟得差不多了老头儿会喊“响了响了响了”然后“咣”的一声就崩好了的那种。这种苞米花味道很香,但是其碎皮很多而且很扎嘴……
其实彪哥不只对别人手里的吃的情有独钟,他对别人手里拿着的一切东西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比如你正拿着一份《体坛周报》边走边看,然后伴随着一声“啥呀这是?”彪哥就会从你背后“唰”地一声把报纸抢走,你的手里就只剩刚才握着的报纸的那个部分的两块纸屑了。而且彪哥由于曾经身为班长,还是很以身作则的,每天早上和中午上学的时候都去得很早,然后就在我们班门口方圆十尺的地方傻笑闲晃,所以你每天手里除了书包和饭盒兜子以外无论拿了啥都会被彪哥检查一遍,于是彪哥帮助我们所有人养成了走路不看报纸不吃东西不拎东西的好习惯。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班特别流行打羽毛球,每到午休或者晚课前的休息时间大家都要拎着球拍出去玩一会儿,那时候班里至少有六副羽毛球拍流传着,好象其中还有我的一副。但是在六副拍的情况下却谁都不肯去买球,所以一直都只有一个忘记了是谁捐献的羽毛球。然后这个球就永远在彪哥手上,除非他自己不想打。彪哥能垄断羽毛球的原因无非跟他抢东西屡次得手一样,身高臂长脸皮厚跑得快——当时羽毛球拍们和唯一的一个羽毛球都放在教师门口讲台旁边的一个超破的小桌子上(相信诸位都见识过这种放“公物”的小桌子,上面通常两个暖壶几盒粉笔和一瓶塑料假花),然后每到下课铃响起,不论老师是否说了“下课”彪哥总是立刻条件反射般地从教室最后一排弹跳出来迅速冲向小破桌子拎一支羽毛球拍和我们班唯一的羽毛球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