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子去表白,约人家过情人节,结果人家说今天有事,要回家……
四眼哥一捶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虽然是根竹竿,但好歹也一米八三,把人小店的服务员吓了一跳。然后他目露凶光地说:“怎么地?用我帮你收拾他不?”
我说:“得了,您老先坐下吧,算了吧。”
他坐下,说:“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心疼他咋的?”
我一看他没有胸肌就差鸡胸挂在藏蓝色羊绒大衣里的小身板儿,叹道:“我哪是心疼他啊!我心疼你!他可比你膀多了,你别没收拾得了人家把自己陷里了……”
……
不知为何,关于对月蚀的表白,我记得最多最深刻的,却是被撅以后跟四眼哥在冰淇淋店的一幕。
在表白被拒了以后,月蚀这个人就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直到去年冬天他回国,我才想起过去这种种。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月蚀的人虽然在我生活中消失了,他的影响却竟然跟随了我N年之久,就像一颗蛀牙终于被拔掉,本来以为从此要过着幸福生活了,谁知道其他的牙都被这蛀牙带得发炎了,要命的是我还不知道发炎的源头在哪里,没去治过。
对月蚀的这段暗恋带给我最坏的影响就是,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谈恋爱了,因为我对于自己分辨爱与非爱的能力极度怀疑,换句话说,就算这个时候有人追我,我也会怀疑,究竟是我多想了还是人家真的在追我,而我若是喜欢谁,也绝不敢去说了,怕再度遭受对月蚀表白的那种窘境。而这个“很长一段时间”究竟有多长呢?刚才在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掐指算了算,大约有五年。直到五年以后,我才又恢复成勇猛果敢状,开始有了屡败屡战的勇气。
而这五年,从通常的意义来讲,大约也该算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了——其实就我自己来说,我一直认为只有“现在”才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不论何时,都是“现在”最好,这才对头,但是,从通常意义来讲,19岁到24岁的五年,一场恋爱没谈过,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虚度了,是啊,因为那次失败,我大约,确实,虚度了五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