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这里没有自己真正的亲人,没有自己熟悉的地方,甚至没有自己认识的文字。
“习惯就好。”
四个字,轻描淡写。
“难道你能忍受在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呆很久?”
慕息泽轻笑一声,看了看身旁女子,又重新看向窗外,飞鸟的身影略过他幽深的眼眸,半晌他才缓声道:“公主恐怕不知道,在这问锦楼的一个多月,是我过的最轻松闲适的日子。”
夏念张嘴讶然,转身看向慕息泽淡然闲散的侧脸。
最轻松的日子……被软禁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息泽转身,他敛去凄色的双眸正好对上她埋了深深疑惑的眼,挑眉轻浮一笑道:“自然是因为时时有美人来看望我了。”
夏念那双好看杏眼中的疑惑顿消,换成了愠色。这个人言语间总是这般随便,果真是堂堂的皇子吗?她“哼”了一声,转身拿了画就要迈步走向门外。
慕息泽看着女子愤愤的背影,唇角微扬却又叫住了她:“公主就这样把我的画拿去了?”
“不是你说随便吗?”
“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得拿东西交换。”慕息泽懒懒靠在窗口,扬眉笑着看向夏念。
“不就是一幅画吗?”夏念皱起眉头,自己又不是非要不可,她语气倔强:“你别想让我帮你去拿青璃瓦,否则我就不要了。”
“公主觉得我很怕你不要吗?
夏念以为他还执着于那青璃瓦,便一把将地图放到桌上,以表明自己的决心。只不过放下抬手刹那,才想到自己问题并未问全,还有求于他,于是又悻悻拿起那画:“算了,除了青璃瓦,你说说看有什么别的要求,我看看能不能办到?”
慕息泽仿佛早就猜到她会妥协一般,得意一笑,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款款道来:“我可是真的很喜欢那光华楼,既然公主拿不到那青璃瓦,不如作一副光华楼的画送给我吧。”
“作画?”夏念怕写字,作画倒是不怕的,却没料到慕息泽竟然对那光华楼好奇到了这种地步:“你怎么这么执着于那光华楼,不过是风格与别处不同而已,我看着除了那青璃瓦,也没什么特别的。”
“按富可敌国的察陵世家的礼制规矩建的楼,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怎么你也知道皇后是察陵人士?”
夏念只觉得仿佛真的只有自己一无所知,慕息泽虽身在问锦楼,却事事了然于心一般。但是她觉得此事不难,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公主,记得今日就要去画,我可等不及。”慕息泽仍然一副散漫之态靠在窗边,看着夏念有些茫然的眼神又道:“再提醒公主一句,傍晚的光华楼甚美,所以我只要看傍晚的光华楼。还有我只要看那楼的正面,所以公主最好细细观察,屋檐廊柱,一个细节都不能少。”
“你要求还真多。”
“公主快去吧,难道要我留你吃饭吗?”
夏念刚要出声反驳,见慕息泽又早已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一副慢走不送的样子。她自觉没趣便也只得转身离开了。
夏念回到毓秀阁,便看看夏谨坐在厅中,手里拿着桌上的杏花糕往自己嘴里塞着。直到夏念站在他面前,他才不好意思地抹抹嘴巴,含糊不清道:“长姐,我今日一早便来找你,结果你不在,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随便逛逛。”夏念躲开夏谨的眼神,坐在了他对面。
“长姐分明是说不了慌的人。你刚刚过来的方向是问锦楼吧?”
夏谨笑眯眯地望着她,夏念有些不好意思,又拿起一块杏花糕塞到了夏谨嘴里:“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长姐,”夏谨边吃边道:“我今日可是来谢谢你那日给我送的桂花糕的,我竟是没想到长姐还会做糕点了。那日听长姐宫里银葵说长姐还做了桂香茶,怎的不拿出来招待我一番?”
夏念一慌,自己一共也就做了两罐,一罐送给了国师,另一罐给了慕息泽,这夏谨怎么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你来的不巧,我送人了。”
“送人,这宫里长姐除了送我还能送谁?”夏谨语气里有一丝狐疑,随即又微微张嘴带了些坏笑:“长姐,你不会送慕息泽了吧?”
夏谨见夏念慌忙喝着水,也不答话,心下了然,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没想到在长姐心里,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弟还比不过一个别国皇子。”
“别胡说,我……只是觉得……”
夏念结巴,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的笨嘴拙舌,竟是连个理由也找不好。
“行了,长姐,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能再死守着那慕息泽了。”夏谨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今日才去见了父皇,父皇说北翟国镇国公已经带着军队往东琴来,猜也能猜出是来要慕息泽的。”
“啊?”
夏念心下一沉,竟有些惶惶然而不知所措,他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今晚要考试,求祝福。
那啥......话说你萌觉得睿王殿下怎么样呀?(随便问问,先溜了,复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