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
呼唤着这个名字,李梓封来到客厅。除了那可以用清冷来形容的歌声,客厅中没有任何声响,隐藏在四角的壁灯发出金黄的光晕,静静地笼罩在乳白色沙发上。
就像是尊放错了位置的雕像,那瘦小的身影就蜷曲在沙发上,守着头顶上方的那部电话,陷入了沉眠。似乎…他是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翔…丁翔…醒醒。”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李梓封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害怕来。伸出手抚上丁翔的面颊,果然灼烫。发烧了…并不意外,李梓封见过不少因为第一次的伤害感染高烧的例子,喂他吃下买来的药,然后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在心中松了口气,李梓封弯下腰来,想要将沙发上的人拖拽去卧室。可无论他如何费尽地想要抓住丁翔的四肢,那意识模糊的人儿都会再次顽强地将自己蜷成一团,双眉蹙得更紧了,而双唇也显出了苍白的颜色来。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李梓封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发烧这么简单,…还有胃痛,他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吃饭。
这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感动在心中流淌着,在李梓封的记忆中,还没有谁刻意为自己等候过这么久,繁忙的父亲,早逝的母亲,疏离的继母,顽劣的妹妹,利益的同事,情欲的伴侣…一切交织在一起时看起来是多么的繁盛华丽,而细细品味的时候就只剩下孤独和漠然。
然而,这一次有个人,为了自己等候。慢慢地伏下身,再一次靠近观察着沉睡中的人,苍白如同大理石的雕像的人,如果不认真感受简直察觉不出微弱的呼吸。
李梓封想起了那尊名为《普赛克》的雕塑,被丈夫遗弃了的仙女,在寻找爱人的途中因为打开了装着睡魔的盒子而沉睡了过去,那洁白的大理石雕像上凝滞着的悲哀,现在再现在了自己面前。
“醒过来,快醒过来…”低头吻上爱人的面颊,李梓封轻声喃喃,像要将这句咒语哺进那苍白的身体中去,逐渐炽热的吻,在丁翔的面颊上逡巡着,划过光滑的额角,落在眉上,微微颤动的眼睫,挺翘的鼻梁,薄唇,撬开牙关抵死缠绵。
终于,在窒息之前,丁翔睁开了双眼。“…回来了…”终于离开了那令他意犹未尽的双唇,李梓封一语双关地笑着“乖乖等着吃药。”
看着李梓封拿着几个药盒和一大杯温水在在自己面前,丁翔这才渐渐从朦胧中醒转过来。“先吃胃药,然后是消炎的…还有…”
看着他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手拉了过去,塞上一大把的药片,先是怔了怔,随即感觉到了浑身灼热的不适和胃部的疼痛。
“谢谢…”接过了药片,送到嘴边之前却又想起了什么。这个白天,被反锁在这个房子里的这段时间,已经想好了的,一定要说的话。
“吃了药,我就走。”不是一味退让,委屈的口吻,而是认真平静,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是真想走了,因为实在不知道除了离开,还有别的什么解决办法。虽然很想就这样让李梓封“负责”可是所谓的“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