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泥沙被上游的来水带到下游,在下游的河岸积沈。如此这般,时间长了就会形成河床高出河岸地面的[地上悬河],这也是洪水破堤决口的原因。”
“那么只要把黄河的上游水道截住,不就不会产生如此问题了吗?”自以为聪明的陈州府县令说道。
“那你就等着整个大亚皇朝一半泡在水里吧。”冷冷的嘲讽。突然阴沉沉的天空像是被玉皇大帝打翻了砚台里的墨一样,一下子染得漆黑。
“糟了,看来是要下大雨了。大家快离开河堤,尽量往高处走!”振人呼得众人往高地走去。话还未落音,暴雨即至。瞬间众人都成了落汤鸡。看来从来没有吃过如此苦头的县令,跑得比官最大的振人还快。当真是顾此命不顾彼命。他也不怕得罪了萧小王爷,吃上莫须有的官司。
壮果一心护在振人的身后,以防万一。突然后方传来了“决堤了…”的凄烈叫声。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落在后面的萧振善萧二少爷推开身边何大人所派的衙役,被破堤的河水一下子卷走。事情快得宛若眨眼功夫。等壮果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二少爷!”
其人已经被激流冲卷的不见身影。壮果一急就要往回头,被振人一把拉住。“你去了又有什么用?想再多加一条水鬼么?!等水退了,再另派人寻找。二哥水性不错,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振人好像在安慰自己一样安慰着壮果。陈州府县令见得如此水势,早就吓得双腿发抖。
如今比自己官阶不知大上多少倍的萧王二世子,在自己辖区自己的面前被洪流卷走,眼看生还机会又是微少得可怜。不由得瘫坐在地,看来自己的乌纱帽是不保了。就不知道小命一条还能不能保得住。
连续十天,出尽五千州兵,亦未找到萧府二世子的消息或尸体。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得很,如此洪水,若想活命是不太可能了。这尸体则早不知被冲到哪儿去了。
现已流进大海也不是不无可能。十天后,钦差御史大人下令停止搜寻。***黄河之行,历时三月。钦差御史萧振人之名,第一次名载大亚皇朝正史。
史书曰:…萧王之子萧振人锋头初显,其黄河治水之道利在百姓,功在千秋。为大亚皇朝巩固政权,安抚民心起到不可抹煞的作用。…是日,萧王府内。萧小王爷的凯旋归来,既带来了荣誉喜悦,也带来了悲哀哭声──萧府二世子丧于水难的噩耗。
萧玉琴前来拜会洗尘后的四哥萧振人。老夫人也难得的出了南屋来到任心居。自然,萧王也回到府中见自己的儿子──刚开始,当得知皇上命萧振人前往治理黄河水灾,救援灾民的时候,他是非常之不赞同的,如今能顺利完成任务安全返家,自然是搁下心中不安且面上有光。
五世子萧振宇,六世子萧振南冲到任心居。向振人控诉其未照顾好二兄,而导致二兄丧身于水难的责任。振宇还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振南则放声大哭,边哭边骂。一时间任心居热闹非凡。
众人在任心居的客厅里分别落座。萧王萧治远怒叱振南“当初是振善自己要跟着去,如今有了万一,你跟你四哥哭些什么?”
振人一脸悲哀的望向自己的六弟,张口说道:“六弟,都怪我。如果当初我能更注意的话,或者干脆不让二哥跟随的话,二哥就不会…”声音沉痛。
“不是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二少爷。是我不好。少爷当时要带着大家,根本没有办法注意落到后面的二少爷。如果我能跟紧二少爷的话…”见不得少爷如此自责的壮果,连忙站出来向众人请罪。
“你一个下人在此插什么口!给我闭嘴!”振人怒到──这个蠢蛋!他想往刀锋上撞么?“是…少爷。”
被当众喝斥的壮果羞红了脸,退到振人身后。“是呀,六弟,四哥已经尽力了呀。四哥也不想二哥会出这样的事的,对不对?”
东屋的萧玉琴出面安慰振南。萧振人看着萧玉琴,不由觉得寒冷。这女人,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明不白的不见了,她竟然一点都不见悲伤之情。小小年纪就已如此,哼!看来得小心她了。不能因为她是个女子就轻视她。
大事往往都是败在这种人手上。振宇拉过振南,示意他别在为难振人。见大家情绪已经略微平定,萧王刚准备吩咐下去,要为儿子办接风洗尘宴。
就听“这件事谁也怪不得。要怪就怪奴才们没看好主子。等下,就让那个跟随去请家法。也好给东屋一个交待。好了,这事就到这儿了。治远哪,你让下面把宴席摆到主屋宴厅吧。”
坐在最上位的老夫人发话。萧王略一皱眉头,依言行事。壮果一听老夫人发话,只得弯腰退出,向刑房走去,自请家法。振人捏紧双手,拼命忍耐。
看都不看壮果一眼,微笑着和大家聊起,黄河边上的乡俗民情。其中犹对老夫人和萧王的问话,知无不言。态度也是毕恭毕敬。正谈到欢处,主屋的管家前来告知,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萧仲,去请夫人一阵出席。”萧王像是突然想起,对管家说。
“已经派人去请过了。夫人说身体略感不适,也就不出来扰大家的兴了。”管家萧仲一五一十的回答。
“每次都是这样!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身体变好?”萧王怒道。“女人家,总有男人家无法了解的病痛。我看她既然说了不适,今儿个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