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过来的一只手指着我的眼“这种冰冷的眼神,不管我对你好,或者更坏,你都是这种与你无关的态度。”
“我不是演员,边张着腿伺候你,还要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讨你喜欢!”他居然控诉我不够‘敬业’。他没有反驳,用那两排小扇子似的长睫毛轻轻地盖住了蔚蓝色的眸子。
“林霈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告诉我,怎么做能令你满意,要我怎么做才能、”他忽然打断我的话“晚了。”
翻个身,他光洁的额头抵压着我的么指,我能感觉到他平稳温热的呼吸,吹吐在掌心里的热气,以及他柔软的嘴唇,贴在无名指的指根处。微弱的电流从指根窜进我身体中,我开始慌张起来。
“一开始我给过你机会,无论我怎么对待你,你总是默默的离开,第二天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现在你想走…已经太晚了。”
他抬起脸,先抓住我的手腕,又拉住我的手臂,慢慢地把我拉近他“除非我们之间有人死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什么都别想。”
他笑的很难看,与其说他在笑,还不如说是哭。只是我清楚,他不会为任何人哭泣,因为他有最冷酷的灵魂,和嘲弄世人的自负。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死了就自由了,是这样罢?”我回应他的笑,‘死刑’和‘终身监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摇摇头站了起来“不,你不用自杀。”说完把我从地上拖起,拽到厨房,在角落里找出把菜刀“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他冷酷的笑着,将刀柄塞进我手里“不用担心,王骋东或者唐漱石都有办法帮你脱罪的,只要你动手,我就再也绑不住你了。”
***他在说什么,是开玩笑还是嘲笑我想自杀的念头。要我用这个杀了他,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而我即使握着仅有的希望也没有犹豫,我下不了手。
他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握着我的手和刀子一同架上自己的颈窝,深深地将刀刃刻进皮肤中,我惊恐的望着他,而他却象个饱经风霜的落败者,沉着的说:“即使世界上少了一个林霈榆你也不会改变。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做床上的戏言,那几个混蛋随便罗嗦两句你就要寻死寻活,还要我放过你?我告诉你我没有办法!办不到,除非我死!”
我木讷的承受他的吼叫,他这种表情好象被逼到绝路的人是他,令人匪夷所思的林霈榆,他的演技精湛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看看他深刻的眉头,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眼眶里闪烁的微弱光亮也是那么生动。从这个场景来看,我确实象个拿着利器咄咄逼人的侩子手,将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胁迫到绝境。
“…不要再演戏了好不好?”面对气焰熏灼的林霈榆,我向来只有哀求的份。呵呵,呵呵。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刀子眼睁睁的在他手下慢慢深入白皙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很快的在刀锋划过处渗了出来,浓绸的流进我手里。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在此同时被抽干,喊不出口的恐惧导致心脏骤然收缩,一直提到嗓子眼,眼看着灼热的东西接近咽喉,胃也开始剧烈的绞痛。“放手。”我忍住疼痛和一波波涌上来的呕吐感,狠狠地将刀子甩到暂时够不着的地方。
“…为什么?”他望着染有血迹的刀子喃喃的问。为什么?因为就算我杀了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杀了你。但是我永远不会对他说,不会放弃这最后一点尊严。
我半匐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眼泪‘这个每次必然出席的幽灵也溜了出来,故意在这时候模糊我的视线。他蹲在旁边,在我背上拍了几下“你晕血?”
血?!我猛然直起身,拖着自己的袖口摁在他的颈项上,那里就象洒满了被打翻的红色颜料,他的西服和白色衬衫全被浸透,散着阵阵腥味。
他皱着眉头拖开我“我没有割到动脉,你管管你自己,吐成这样!”不能这样放任伤口不顾,我扶着墙走到浴室扯了条毛巾,他跟了进来,我把毛巾扔给他“快把血止住。”
他捏着毛巾只是站在我面前,似乎浑然不觉得痛,他看着我,半天低垂着脑袋,说:“我知道自己是个疯子,他们也都这么叫我,但是,但是…”
他这样丧气,真象个低头认错的孩子,心疼他白白流淌的血液,我甚至觉得到了这时候还是把他看做一个小霸王的宠溺才是最令自己汗颜的。
他前面说的没错,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让我离开他,结果他一个电话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回到他身边。走到这一步,我不恨他,只是厌恶自己的懦弱胆怯。我甩甩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拉起他手里的毛巾覆住伤口。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反复斟酌也说不出的话,他能说什么,顶多是判我一个死缓。“江川。”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水银面上倒映出两只斗得两败俱伤的走兽。“你不是说想杀了我?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这样你就可以没有顾忌的跟唐漱石在一起!你喜欢男人围在身边对你甜言蜜语,我做不到所以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