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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凌晨蹲下,伸手推推曾杰:“喂!”再推:“吓我啊?我还没见过谁被一只杯子砸死呢!我知道是流血了,我也有流血!”然后大声地:“喂!你别吓我!”

最后一缸子腥臭的水泼在曾杰脸上,一尾小鱼“啪嗒啪嗒”地在曾杰脸上跳动,曾杰慢慢清醒过来,呻呤一声:“我会破伤风的!”凌晨惊喜:“没死!伤什么风?共产党员都是这么用冷水泼醒的,最后都是枪毙死的,没见哪个是破伤风死的!”

曾杰艰难地爬起来,发现自己头上一个二寸长的口子,需要缝针,转过头看凌晨,凌晨那张年轻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那表情里好似有许多话要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曾杰说:“不要紧,对不起。”

凌晨想说点什么,可是忽然觉得腿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痒痒的,他伸手一摸,一片殷红,是血!曾杰咽一下才道:“我送你去医院!”凌晨冷冷地:“你不要脸我还要!”

曾杰声音弱了不少:“我,我给你上点白药吧!”凌晨怒道:“不要,我要去公安局验伤!”

曾杰脸都白了,如果凌晨真的去告他,他就完了,名誉工作安逸的生活。凌晨呸一声,转身去浴室。曾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外面,血从额头不断地淌下来。然后,他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曾杰慢慢掩住面孔,哭了。

***曾杰挣扎着用一块毛巾捂着额头,还想自己开车去医院,走到门口,已经天眩地转,好容易人家凌晨手下留情,没被打死,出去开车撞死多冤啊。

曾杰召张子期前来护驾,张子期的电话响了又响,无人接听,曾杰一边暴骂一边拼命地拨,他也知道张子期不接电话,多半是因为他已经醉死,曾杰气不过,养朋友千日,不过用这一时,竟找他不着。

谁知这么捣蛋竟终于被他拨通,里边传来一个女声:“找张子期?”曾杰目瞪口呆,半晌才试探着:“您是…?”

那女子声音如冰过的一杯矿泉水,寡淡冰冷…也有人认为是清凉爽口,只听她冷冷地:“我是他未婚妻沈冰,张子期已经烂醉,不论你找他什么事他都去不了。”

曾杰饱受惊吓,手里电话几乎没摔到地上去,这一晃动,头痛欲裂,他忍不住呻吟一声,倚着墙角喘息。

那边的声音略微多了一点温度:“怎么了?你好似受了伤?我看看,曾杰,哦,你是张子期的损友,需要帮助吗?”损友?曾杰叹息一声:“没什么,我摔了一跤,跌破头,不严重,我自己可以。”

那女子问:“你在哪里?”曾杰此时无可选择,是颗稻草都要当救命浮子,只得把自己家门牌号一一报上,十分钟之后,自称张子期未婚妻的沈冰女士驾临。

曾杰打开门,原来他见过这位沈冰女士,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婚礼上那恶狠狠的伴娘,不过此时她卸了严妆,素着面孔,长发又垂在肩上,倒是有几分知性美。

见曾杰狼狈万状,也不扭捏,一手把曾杰的手臂搭到肩上,半拖着曾杰就往外子。曾杰连声道:“谢谢你。”

沈冰问:“同你一起的那个孩子呢?”曾杰噤声,死张子期倒底同这个女人有多少交情?是否会把朋友的事当故事讲给女友听…他妈的女友!那个纯牌的同性恋咋会有女友呢?还未婚妻!

张子期碰到女人就恨不能去洗手!好一个沈冰,淡淡地:“这个社会上有人渴望名有人渴望利,那都容易,最可怕的是渴望爱情,不爱江山爱美人,直到今日也不被原谅。

管你是哪一种爱情,若不是多多自爱,必会给自己他人社会带来无限麻烦。”曾杰受不了了:“拜托,我听不懂,我头疼欲裂。”

沈冰笑:“好好地听进去,可以治头疼的。”曾杰捂着脑袋转到一边,沈冰再笑:“就算治不这次,好孬可预防下次!”

这女人是什么东西?有千里眼吗?还是会读心术?曾杰脸涨得通红,巴不得自己暴毙在街头,后悔上了这辆车。沈冰送上一张名片,曾杰看了一眼,烫手似扔掉:“给我干嘛?我不用这个!”

沈冰大笑:“不是要你去光顾我生意,是让你送礼报答我时找得到地址!”曾杰讪讪地,红着脸,想了想,弯腰去拣,沈冰再递给他一张:“这个这个,一低头,再昏过去,就不值了。”

曾杰接过来,名片上写“沈冰心理咨询诊所”曾杰看了半晌:“你怎么会认得韩玉?”(韩玉,乃柏林新娘)沈冰沉默一会儿:“不方便告诉你。”为病人保密是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曾杰问:“能治好吗?”沈冰问:“什么?”

曾杰道:“病啊,心理的病,能治好吗?”沈冰道:“如果有难过的事,同朋友说说,是否心里好过些?”曾杰一晒:“那怎么同?真正的病是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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