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就是个没教养的山野丫头,谢大人不会喜欢她的。”春分对自家小姐很有信心,她们家小姐家世好,长得又漂亮,还是上京有名的才女,岂是沈墨茹这个山野丫头能比的。
李妙柔也这么觉得,但她不好变现出如春分那么直白,冷笑看了眼沈墨茹的背影,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也许谢知非带她在身边,只是当粗使丫鬟使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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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非今日进宫见了皇上,皇上留他到酉时才肯放人。
当年他头疾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彻夜无眠的地步,太医也没有办法。他向皇上请辞尚书一职,恳求恢复庶民身份,去觉善寺削发出家。
皇上最终让步,但却只允许他暂时辞官,带发修行。
如今见他回来,皇上自然很高兴,直接留他一起吃午膳,回忆了好半天往事。
谢知非是谢大将军的幼子,六岁那年父兄战死沙场,皇上怜他年幼,便让他进宫做太子伴读,也可谓是在皇上皇后跟前长大的。
他与太子,不过相差两岁。谢知非性子沉稳,太子则是年岁越长越不争气。明明都是受教于太傅,一个成长为上京城内最耀眼的鲜衣怒马少年,一个则……
想到自己那个儿子,皇上深叹了口气。
堂堂太子,竟然被臣子逼入杀死侧妃的丑闻中,这是云国建国以来未曾有过的丑闻。太子的能力,实在让他心塞。
还好以后他身边会有谢知非辅助,不然真不放心把国家交到他手里。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渐渐走远的白衣少年,凤眼眯了眯。身为天子,没有不喜欢忠诚又能干的臣子,但也没有不留一手的。
谢知非是能干的,也是忠心的,至少目前如此。
谢知非出了皇宫,步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家,嘴唇都冻到发紫。
沈墨茹赶紧给他端上一碗热鸡汤,谢知非接过,闻出是鸡汤,有些抗拒。
沈墨如心疼坏了,道:“我的好大人,佛祖在心中即可。活在尘世,又何必拘泥于口中吃的是素还是肉。民以食为天,天地万物有各自的命数。既然离不开红尘俗世,照顾好身体才是实在的。”
沈墨茹这番话,谢知非竟觉得自己有点被说动了,也明白,他此生怕是再无缘离开了。
今日进宫见皇上,短短两年他就苍老了许多。国事扰人啊。他确实没必要纠结于吃荤素,朝政事务忙,不照顾好身体,只怕会如从前一样撑不了多久。
见谢知非终于喝手中那婉鸡汤,沈墨茹高兴了。
“大人,我们家离皇宫这么远,为何不租用马车?”
谢知非喝完碗中的鸡汤后才笑着解释:“有的,已跟以前那个商家说好。”
沈墨茹放下心,兴高采烈去厨房盛饭端菜。
今日她弄了个小干锅,打算与谢知非席地而坐,喝点小酒吃鸡肉火锅。
三杯烧酒下肚,沈墨茹脸颊微微泛红,但人其实人还算清醒。
“阿茹,别喝醉了。”谢知非含笑劝着,想着明天整日在家,也不怎么阻止。如果真喝醉了,明日就让她睡到日晒三竿。
借着微微酒意,沈墨茹委屈巴巴跟谢知非说早上在街上偶遇李家大小姐,被她们主仆奚落寄人篱下。
谢知非听后微微拧眉,李大人他是知道的,李家小姐他也听说过,素有贤名,没想到竟会说出这么戳心窝子的话。难怪阿茹今日会想喝酒,只怕是伤感了。
他不懂安慰人,只是不断劝道:“不必理会别人怎么说。”
谢知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旁人的恶言恶语,不去理会就是他人自讨没趣。他怎么都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知道谢知非回来后,往日不少同僚来拜访,全无例外,在看到他家里还住了个沈墨茹后,都问一句:“谢大人,那是你的通房?”
谢知非气到脸都绿了,厉声叱喝他们胡乱说话。但一个个都这么问,心里难免会不安。才认真去想,其他人是不是都这么一位他们的关系?
他一个男人倒没所谓,但沈墨茹以后是要嫁人的,既被人耻笑寄人篱下,又被人误会是自己通房,以后还怎么找好人家?
想了几日,谢知非觉得唯有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