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与期嘴角轻扯,“他喜欢男还是喜欢女对你很重要?”
路明月皱眉,是不重要,但是……
“还是,你以为我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救世主?”
路明月语塞,心里暗骂,长着再好的皮囊也只是个凉薄没人性的家伙。
荣与期这时转了脸斜晲她一眼,“你在骂我?”
路明月:“……”
出来混的,谁还没带着几副面孔了。
她突然笑起来,谄媚的很,“怎么会!我刚才想夸你来着。”
“噢?”荣与期像是很有兴趣,微微挑眉,“夸我什么?”
路明月笑得真挚感人,“夸你高贵优雅英俊无双魅力值爆表。”以及自私凉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荣与期似笑非笑,“不是自私凉薄?”
“哈哈哈哈!荣先生您真幽默。”
路明月差点笑呛着,避重就轻,举手发誓,“在我心里您绝对是世间第一美男子,无人可以匹敌。”
荣与期俊眉几不可察地微蹙,唇角也轻轻抿了下,显然对她的形容很不满意。
路明月假装没看见,眨眨眼睛,漂亮的眉高高扬起,“有没有听过一首老歌?”
荣与期冷着脸看她。
路明月嘴边笑意扩大,盯着他哼出来,“世间溜溜的男子,任我溜溜的采哟~”
接着,她故作轻佻地抛个媚眼,再送个飞吻走人。
转过身,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快笑翻了。
咳,不是说我投怀送抱深谙此道?今天还就真勾引你了,怎么着!
劳斯莱斯的车窗很快升了上去,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情绪。
立在车外的孙长洲喉咙里咕咚一声,压根不敢往窗玻璃那瞧,手脚也不敢乱动一下,怕引起里面人的注意,一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心里更是像天塌了一般!天啦噜!就在刚才,他英明神武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荣老板被人活生生地调戏了。
听听,那是什么俗词艳调,路小姐竟然就这么对着荣先生俊美无铸天仙一般的脸唱出来!
不过这歌好像是他小时候听过的,明明是“世上溜溜的男子,任我溜溜的爱哟”,怎么到路小姐嘴里就成了“任我溜溜的采哟”?
他打定主意,还是在外面待一会,等荣先生情绪稳定下来再进去好了。
与他相比,坐在里面的徐时倒还算淡定,毕竟他是曾亲眼见过路明月指着荣与期鼻子骂的,深知这位横空出世的路小姐不是一般人。
他此刻正目不斜视一本正经望着前方十几米远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过斑马线的阿婆,恨不能飞奔下车百米冲刺过去抱起阿婆过马路,现在只能两手规规矩矩放在方向盘上,连喘气都是匀着小口喘的,企图让后面那位当他不存在。
路明月扭着小腰哼着小曲无比潇洒来到自己车旁,爬上位子系好安全带,突然觉得哪不对劲,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脑袋,叫你嘚瑟叫你嘚瑟!
光顾着调戏荣美男,行李箱竟然忘记拿了!
刚刚自己对着荣与期半勾半骂,又妖又飒,现在要再灰溜溜下去要箱子,多没逼格!
不去!绝对不去!打死也不能去!
可箱子里都是自己宝贝,还有两瓶她六年前亲手酿的好酒,那可是绝版,奶奶让她送人的,她自己都没舍得喝。
她哀嚎一声,看看前头,发现孙长洲正提着箱子往她这边望。
她大喜过望,忙隔着前挡风玻璃向他招招手,又双手抱拳,拜托他给送来。
孙长洲相当善解人意,微笑着刚往这迈上一步,下一秒,像是被人叫住似的,突然停住脚转身走到后车厢的位置。
路明月连忙降下左边玻璃窗,头探出去望。
车厢里的人像是和孙长洲说了什么,只见他毕恭毕敬点了下头。
紧接着,孙长洲也不看她,直接回到车尾又把箱子重新塞回后备箱,低着头一溜烟上了车。
下一秒,路明月眼睁睁地看着劳斯莱斯嚣张地开走了。
路明月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堂堂一个集团总裁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呃……教唆下属扣住她人财物!
就因为她刚刚跟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且她不过是回报他之前说她“投怀送抱、红杏出墙”的话!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少爷这么矜贵,还调侃不得了!
路明月恨恨地呼出一口气,心里疯狂咒骂。
小气鬼,喝凉水!
她一咬牙,立即转动车钥匙,发动车子,向前面的劳斯莱斯追过去。
好在是十二点钟的城市街道,车不算少,红灯也多,她的小白一会就撵上劳斯莱斯的后屁股。
按了两声喇叭,前面没反应。
等转入一条车很少的双向车道,跟了一会,她感觉是回南港酒店的路线,也不着急了,干脆扩大点车距,只等一会到地方再要行李,省得靠太近万一再蹭着劳斯莱斯,保险不够赔的。
心里却还是有点不爽,又偷偷骂荣与期两句。
突然,手机响起来,她快速瞟一眼,是刘律师。
蓝牙已开,她按下方向盘上的按键,接通电话。
“你好,刘律师。”
“路小姐,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父亲早上八点在看守所突然心脏骤停,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路明月心脏一阵缩紧,没注意到前面红灯亮起,劳斯莱斯已经在刹车。
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眼看就要撞上那个无比名贵的后屁股,立即条件反射地右转方向盘。
车子猛烈地朝右边路灯柱和围栏撞上去。
“砰”地一声。
头部传来剧痛的那一刹那,她竟想起江晓那个乌鸦嘴说的“失魂”,她这还没喝上呢,就要先七窍升天了。